添喜很吵。
吐个血又死不了人。
他晃晃悠悠往前走,他记得有人告诉过他,说谢蕴的尸身就在那里,进宫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好好陪过谢蕴,现在,他得去看看她。
“皇上……”
蔡添喜又开口了,殷稷没有理会,径直在那具焦黑的尸身旁坐下来才开口:“都下去。”
这下连钟白都开口了:“皇上,林子里都是野兽……”
“下去。”
他有些没力气,不大想浪费体力在说话上,好在这次没有人继续纠缠,身边很快安静了下来。
他垂眼看着眼前这具身体,其实谢蕴不知道,他偷偷看过她很多次,在她睡着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碰过她。
怕吵醒她,也过不去心里的槛。
他不允许自己对这个背叛了她,杀害过他,对他毫无情谊的女人,还有不该有的情谊。
每每他心思浮动,第二天就会发作她发作得格外厉害……
谢蕴,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是我太固执,太自私,只是一条命而已,你要我给你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完全看不出容貌的脸颊,心口的伤越来越疼,越来越空,手却越来越抖,明明所有人都说这是谢蕴,可他离她这么近,为什么没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点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痕迹?
他抓住那双焦黑的手紧紧抵在心口,空洞的胸腔却仍旧没能得到一丝慰藉,反倒像是坠入了深渊,永世不得解脱。
原来人活着和死去,区别竟然这么大。
没有体温,没有呼吸,冰冷得让人绝望……
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决堤,他伏下身,将人死死搂进怀里:“谢蕴,别死,我求你,别死……”
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我当初拼了命地夺皇位,就是为了把你抢到身边,我求你,别死,别死……
哪怕你要离开,哪怕你要去滇南,也别死……
可不管他再怎么嘶吼,怀里的人都没有丝毫回应。
殷稷慢慢僵住,许久都不再动弹。
众人隔得远远地看着,谁都不敢上前一步,可蔡添喜却坐立难安:“钟统领,皇上不要紧吧?他已经几个时辰都没动过了。”
钟白摇摇头,他不知道,殷稷打小生活在萧家,他很清楚自己不是萧家子嗣,从来不会对什么东西执着。
自己珍爱的孤本,萧家兄弟一句话,他便会送出去;花费几个月为亡母抄写的经文,被萧宝宝撕了,他也从没说过一句重话……
他跟着殷稷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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