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敬爱的父皇是个疯子,那天晚上他从梦中惊醒,旁边的小安瑶睡得正香,他吓出一身冷汗,手已经捏住那脆弱的脖颈,感受到平稳的心跳,手在发抖,心在撕扯。
然后一无所知的安瑶抱住他的胳膊,软乎乎的脸蛋蹭一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奶声奶气地叫哥哥。
怎么办呢,那是洛华最后一次哭,泪水打湿了枕头,他把安瑶紧紧抱进怀里。
所有人都在逼他,又不想要付出一点代价,先帝那副遗诏,他早知道是什么内容,无非是揭穿自己的假血脉,然后让安瑶登基。
可是,他不在乎,从那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稀里糊涂撞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刻起,好像他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唯一在意的,只有安瑶。
安瑶会站在哪一边。
或者,等到戳破了这个真相,尖尖又是否会接受他的情谊呢?
就好像有人将一把锋利的刀插进他的胸口,他不但不想反抗,反倒是疯掉一般,想要那伤口扎得更深一些,好剖开心脏,让爱人看看自己的真心。
再让爱人去评判,是留下,还是其如敝屣。
墨汁在宣纸上沾成黑糊的一团。
安瑶想得出神,他是不太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尔虞我诈,但不代表他不会,按理来讲,他应该事先调查清楚,顺藤摸瓜查下去,瞒着洛华,知到真相。
但是……
“尖尖为什么急匆匆就来找我。”
“因为你是你啊。”安瑶听见问题,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是洛华在问。
洛华在他身边坐下,他的瞳色很深,平常看起来就显得深邃而漠然,这时橙色的夕阳在他眼底染上清浅的亮光,整个人的气质如春风拂面:“我是谁?”
安瑶微顿,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偏过头,掩饰般地喝茶,声音也低下来:“是我兄长。”
夕阳褪去,那点光亮也暗淡下来,好似新抽条的嫩笋又经风吹雨打,颓丧许多,他扶住安瑶的双肩,动作带上一丝胁迫意味,逼安瑶去看他。
目光相对,洛华动一动嘴唇,本来是想要说什么狠话的,却又没有那个勇气去开口:多年权谋场上锻炼出来的谨慎小心让他不敢将自己置于如此决绝的境地,不敢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也就不敢亲手揭开那个血淋淋的真相,赌一个必输的选择。
安瑶身子紧绷,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却在他倾身过来抱住自己的时候,松了口气。
他们交颈而拥,洛华蹭一蹭他的侧颈,语气散漫:“尖尖希望这个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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