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在雨中穿行,生死一线之际,他还有心情自嘲:也不知哪家的人如此看得起他,这杀手训练有素,还一波接着一波,这是非要我的命不可啊。
红衣已经湿透了,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雨水。
不知跑了多久,又杀了多少人,朦胧的眼前,好像奔来一个身影。
接着,是一声刺破混沌的马鸣。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一个人小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热意透过冷湿的衣衫传过来。
也许他得救了。
雨声清脆,由远及近,像是从梦境穿回现实。
安瑶睁眼,是映着火光的石壁,这是一个山洞,火堆熊熊燃烧,很暖和。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着一层中衣,外袍晾在旁边树枝搭成的架子上。
“你醒了?”
回头,是龚言啊。
“你救了我?”
龚言披着外袍,里衣也松松垮垮的,露出结实的肌肉,和身体斑驳的刀疤,他坐在小侯爷的旁边,看看火,摇头:“是小侯爷救了自己。”
他以前以为安瑶是金屋里一朵娇贵的花,今日目睹,才惊觉这名动上京的悦宁侯,是何等风采,何等锋芒。
他是春寒料峭时山巅的雪,是恶鬼厮杀中剑尖的花。
美得惊心动魄。
却也令人肝肠寸断,恨不得那一刀一刀的红是加倍割在自己身上。
安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打量一番,发现伤口都被包扎得很好:“我们在哪,过去多久了。”
“应当在岐山深处,杀手太多,我抱着你从陡崖滚下来,于是找到这个山洞,已经是凌晨,天快亮了。”
“失踪这么久,陛下那边应当早就开始找你了,动静一大那些杀手便不敢继续追杀,我们现在等着人来救便可,若是迟迟不来,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出去找路。”
安瑶点头,人松懈下来就犯懒,激烈拼杀带来的疲累和酸痛蔓延到骨头里,他凑过去:“给我靠靠,好累。”
他靠着那人宽厚的肩膀,有些安心。
龚言喉结滚动,整个人僵住,眼神触及到那块露在中衣之外的肌肤,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目光,把人揽过来。
他又想起替安瑶换衣包扎时看见的春光,深深闭眼,沉默着吐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低头想去看看安瑶。
便撞进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带着狡黠,分明是纯的,又十分勾人,若你看上一眼起了别的心思,便要唾弃自己。
“想什么呢。”
龚言的脸彻底红了,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手臂收紧,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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