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坞到洛阳小二百里,一路趟过去,风险就会急剧放大,不是说一定会失败,但真的很危险。
也就今年大旱,洛水通航能力尚未完全恢复,不然的话,事情可能更简单——粮道交给船运,骑兵抄截的风险大大降低。
总之,他不怕被人“关”在洛水河谷。
但如果要出洛水河谷,增援洛阳,还是得把王弥、刘景这两个烦人虫击退。
“呜——”涧底传来了沉闷的角声。
营寨之上,箭矢如雨。
来自略阳垣氏的垣喜扒了上衣,亲自擂鼓助威。
军士们受其鼓舞,奋勇厮杀,激战小半个时辰,将王弥又一次攻势挫败。
见敌兵退去,垣喜直接跳下了高台,来不及披甲,就挺着一杆长槊,带人出营追杀。
“壮哉!肉袒冲锋!”邵勋站在坂道上,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几年了?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肉袒冲锋。
不过,还是差一点点啊,这是追击敌军,不是与敌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肉袒冲锋。
想想看吧,不披甲、赤裸上身,顶着敌人的箭矢和锋刃,大呼酣战。
这样固然很危险,很容易死,但真的很激励士气,让周围人肾上腺素飙升,一起爆种。
这种勇士,一定要厚赏,因为他们经常打出不科学、不讲理的结果,让人目瞪口呆。
敌军看到垣喜如此勇猛,顿时作鸟兽散。
数百人被追着屁股猛砍,时不时有敌兵不慎掉入冰冷的涧水中,很快就没了动静。
大军一直追到敌军寨前,卷着溃兵冲入营内。
敌军支持不住,从另一道营门溃退。
垣喜又带人追击了百余步,方才收兵。
邵勋直接下到涧底,待垣喜回来后,将假钟解下,披在他身上,轻抚其背,赞道:“方才看到将军肉袒前冲,气贯山河,勇不可挡。壮哉,数年以来仅见。”
垣喜有些感动。
他只是个小人物。
祖上乃山中野人,无姓,入垣氏为家奴,鞍前马后多年,得赐垣姓,但身份其实很低微。
今得闻名洛阳的鲁阳县公如此夸赞,可想而知将会大大扬名。
而且,他之前曾经讥讽过鲁阳县公。人家不但不怪罪,反而百般夸赞,足见看重。
“明公不以仆卑鄙……”垣喜嗫嚅道。
“英雄不问出身。”邵勋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平生最喜勇士了,每见一人,都恨不得将其招致帐下。垣君如此勇猛,当可为吾爪牙。”
爪牙在此时并不是贬义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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