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又多了不少新面孔,譬如拦住清河王的将军缪播,便是太傅从东海带过来的,服侍太傅父子两代人,他们与邵勋可没什么交情,皇后指望他们临阵倒戈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死行么?”羊献容眼睛都红了。
“皇后,邵将军此时未必敢迎你,去了那边,也是让他为难……”陈眕说道。
“你收了邵勋多少好处?这么替他着想?”羊献容声音哽咽,然后凄然一笑,道:“我出身富贵之家,惠性早成,淑德克茂。甫及笄年,艳比琼娥。天家来聘,母仪天下。呵呵,到头来引颈就戮,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说完,泪如雨下。
陈眕亦有些难过。
沉默半晌后,仰首望天一番,道:“臣受帝后大恩,无以报之。也罢,皇后请上车,臣这就护送皇后前往梁县,借兵讨贼。”
“清河王能不能救出来?”羊献容破涕为笑,问道。
陈眕摇了摇头,道:“今日之禁军,和数月前不同了,我瞧着都陌生。皇后请勿节外生枝,这就启行吧,再晚城门就要关了。”
羊献容有些不甘心,只能闷闷不乐地上了车。
马车辚辚而行。
陈眕带着百余心腹兵将护卫于侧,出了平昌门,一路向南。
老实说,他现在有些惶恐。
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也不知道会给家族招来多大的灾祸。
不过,他这个殿中将军本来也做不了多久了。
放人通知清河王,他也有责任,很容易被查出来,削官去职是最好的结果。
遥想百年之前,颍川陈氏是多么辉煌。
从曾祖陈群任曹魏司空,录尚书事。
祖父陈佐官至青州刺史。
父亲陈准为太尉、广陵郡公。
到了他这一代,身为“金谷园二十四友”,早早名满洛阳,一度出任左卫将军,但随着局势动荡,官越做越小。
家族之中,其他人的发展也不是很顺利。
颍川陈氏,眼见着要走下坡路了。
今日自己参与清河王之事,免不了被清算,或许会连累家族,唉。
但事已至此,又有何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