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阵混乱,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敲门的人换成了警察。
“姑娘没事吧?我们是警察,可以把门打开了。”
十分钟后,辛楠穿着带来的羽绒服和警察一起去警局做了笔录。后排被铐住的两个男人透过后视镜恶狠狠地瞪着她,辛楠只看了一眼便别过了目光。
两个男人被暂时扣押在了警局,但警方需要调查监控,联系上了酒店老板,却被告知酒店走廊的监控一个月以前就坏掉了。
警察听了,忍不住劝辛楠,“这个老板真的是,根本没把顾客安全当回事儿。小姑娘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啊?”
说罢,那警察对上了她的眼神,似乎明白了愿意,立马流露出懊悔的目光。
辛楠勉强露出一个笑,却并不作答。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容易自洽的人,从不会因为自己无法拥有唾手可得的事物而不忿。她很少会因为自己不认识名牌自卑,也不会因为被同学背后议论乡下人有过任何不甘。她对于自己的身份向来自得,但所有的一切的,都在陌生人说出“小姑娘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后瓦解。
为什么呢?她不明白。
做完笔录之后已经接近天亮,辛楠坐在警局大厅的椅子上一阵恍惚。
警察来的时候只带走了两个男人,而她经常在走廊碰面的至少有五个人。她害怕被报复不敢再独身回那家招待所,但她的东西全都在那里,而且即便带走了行李,她如今在北京没有认识的人,她又该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
她在冰冷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腰背酸痛,她只能深深地弯下腰,仿佛头顶一双巨大的手正恶狠狠地将她的头骨地摁下,最后骄傲的脊骨面对无法反抗的力量她也只能如此妥协。
挣扎已久,她终于掏出手机,从联系人里拨通了一则她最不想拨通的电话。
随着电话的接线音的节奏,她的心跳忍不住加速,甚至开始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直到电话接通,哪头响起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喂?”
辛楠感觉自己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她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