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边的镂空雕银熏香球徐徐吐着细蒙蒙的烟雾,安神香带着一种宁静的馨香充盈了整间卧室。
濯冰把托盘放在紫檀木圆桌上,一旁高几上天青钧瓷圆肚高颈瓶中供着的红荷青蓬有几瓣枯萎了,是久不见日光的缘故。
濯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隔着垂下的白纱幔望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华滟,而后小心地择去了花瓣,将花瓶抱到外间换了一次清水,再放回原位。
然而将窗开了一条小缝隙,好让新鲜空气进来,换掉被闷了一日一夜的浊气,随后她又拾起一把软毛掸子,上下里外地除尘。一时事毕,她起身看了看放置在屏风后的大座钟,上面短针刚刚走过一格,濯冰才回到内间。
这时桌上的汤药已消减了些热度,不再和刚出炉一样烫,温度正好入口。
濯冰一手端了药,一手撩起白纱幔,慢慢走近了。
水墨绡纱床帐被银钩拢起,朱红薄衾下,静静躺着一个女子,一点呼吸起伏也没有。长发如墨散开铺在锦被上,愈发称得她露出来的肌肤雪一般苍白。
“殿下,该喝药了。”濯冰将托盘放置在床沿,温声唤道。
床上的女子闻言缓缓眨了眨眼,视线微微上移。
她竟早就醒了!
濯冰却是习以为常地半扶着华滟靠了起来,端来药碗递到她唇边。
华滟愣了一会儿,才迟缓地低下头,一点点喝尽了苦涩的药汁。
濯冰收了碗,见褐色的汤药全被喝完了,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生出绵密的疼痛来。
殿下以前……是最厌喝药的,每每要宫人们哄着劝着才肯喝下小半碗,可是如今却一声也不吭地就喝完了。
她摸索了一会儿,递出一小包蜜饯:“殿下,甜甜口吧。”
华滟这才笑了一下:“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只是声音却不复从前的清越动听,反而沙哑低沉。
濯冰听闻,面露痛意,下意识背过身去,不叫华滟看到她眼底闪烁的泪光。
殿下……是受了大罪啊!
华滟见她侧身,也倒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手指抚上颈间缠绕的一圈圈白绫,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殿下才苦……”濯冰下意识反驳。
等她回身看到华滟含笑的眼睛时,才意识到,她的失态,还是被殿下发觉了。
一双冰凉的素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听到华滟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又说傻话了,若不是你照料我,我哪能恢复如此。自从凌雪她们……”华滟沉默了一瞬,略过道:“里里外外我都要仰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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