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人把蒸好的奶黄包都装进肚子。两人坐在餐桌对面,一问一答。
叶云数的眉眼和她很相像,会让人误以为这样的人沉静又柔软,初次见面时容易心生好感。因为超敏,只能穿棉麻材质的衣服,不可能去百货店的卖场买。他挑选的时候总是很苛刻,即使是简单宽松的款式,也已经比绝大多数的男人打扮得认真许多。
他问叶意一之前在做什么。她说自己上一份工作类似销售,不过沾点技术,销售一些精密元件。她觉得有点好笑,形容每天对接就像在背稿。认真听问题,接着填上合适的答案,如果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就选一个最接近的解释。要不是背得太好,升了职,意料之外的情况越来越多,真的还好。
“你会种菜吗?”她不打算问他的情况,“我种的菜都死了。”
他说可以试下,土壤情况不一定一样。是的,他在那边有房子,房子前也有院子,他工作有些年了,自己买的。父母去看他回来,说他打理得很好。她有印象。
你一个人吗?他问。这个问题模糊得不像是他问的,叶意一还有一口奶黄包没咽下,甜得发腻。她说不知道,请过几天再问。叶云数看起来很困惑,让她不得不解释。
“你是不想一个人才回来的吧。”她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如果你不想一个人,那我也一样。如果你有别的考虑,那就再说。”
“我也拿到了诊断书,孤独症确诊。明显的社交规则、社会规则,理解困难,还有一大堆其它的障碍。”
“很多女孩不能在儿童时期确诊,因为她们更懂得表演。”她继续描述,“特别是如果,她们有个症状非常典型的兄弟,相较之下,她们无比正常。”
社会规范。他只回应了一个词,毕竟一切事实早已心照不宣。
“我不在乎哦,你在乎吗?”她抱住自己的双臂,抱紧自己。
不关心。他看着桌面,盘子上放着的蒸笼空空,里头什么都没有。
“那我们都不是,一个人。”叶意一用力扬起嘴角,试着标准微笑,“永远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