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阿沅gt;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我时常在无人处默念这两句诗,陷入一股悲凉又甜蜜的孤独。
太子身上汇集了一切不属于宫廷的美好品德。他是一颗生错了地方的种子,慈悲、善良、诚实,正直又天真,用那双细腻哀婉的眼睛盈盈看向你,即便是天下最穷凶极恶的罪人也会放下手中的屠刀。
我幻想过无数种可能,他若生在乡野,必定是背着竹篓踏过山溪的采药少年,行走间衣袖里飘出炙甘草的焦甜;他若生在寻常民间,不待弱冠之年,家门口巷子边就会挤满捻花翘首的年轻姑娘,在他走过的路上洒下一朵朵芳香;如生在了簪缨王侯氏族,等到了杏花吹满头的时节,他束冠佩带、打马而过的样子映在江边吟咏的文人眼中堪比谢郎风流,从此催生出一首首传世的不朽诗篇。
到那时,倘若我有幸与之相遇,无论是溪边的浣纱女,还是邻家自幼相许的青梅竹马,又或是出身门户相当的官宦人家,不管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是不是都会是个比如今更纯粹美好的局面?
他有时会躺在我的膝头,半湿的长发缠绕在我的腕上,我捧着他的脸,勾勒着玉一般精致的轮廓,听无限爱意在他唇齿流连,一抬手,掬起一捧残忍的泪水。
殿下为何流泪?
因为我的爱情走得太远,远得我无能为力。他坐起身,柔软湿润的嘴唇贴在我的额前。阿沅,你这样好,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你。
他那为人称道的温柔是料峭春风,是寒冬余烬,是刺骨冰冷的火焰。我憎恨着,却又情不自禁祈求着;憎恨他孤注一掷、奔涌澎湃的爱情,祈求着它有朝一日停下脚步,溯洄至我身边。一年,两年,三年,当祖父和阿母的野心在一次次失望中布满锈迹,当我在镜子里看见一张卑微怯懦的脸,当我站在廊下遥遥望着他的背影,发现自己所有的义无反顾都跟在他的脚步后面渐行渐远。恍惚间我变成了东宫里的一堵墙,变得不会后退,也不会上前,始终守护着那两棵无法开花结果的树,守护着这一场一厢情愿的姻缘。
我闭上眼,贴近他的脸颊,让彼此的泪水相接。
没关系。我伸出双手,几乎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怨恨和不甘烟消云散。我知道我永远会原谅他,哪怕他的温柔是折磨我的刀剑,哪怕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就是我们最亲密的姿态。
没关系的,殿下。
至少我还看得见你,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至少我们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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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燥。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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