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说句部门会议才结束。
两人一同等电梯,白亦行看着红色的数字向上跳,她觉得无聊,抱着手臂,垂眼去看鞋尖尖,又扫了眼男人黑色的皮鞋,干净整洁,一丝褶痕都没有,想起他家里也是如此,单调清冷的工业风,画面灰扑扑地,像极了那颗脑袋上半张脸的色彩。
画?
白亦行脑子滞住,细细数来,公司和家里的事忙了快大半年,而那幅画却是停止的状态。白纪坤再次领着阿姨上她那栋小洋房时,看到这画还多问两句:这玩意儿画了十几年到底有没有完成?
她才注意到,这幅画已经死在白纪中去世的那段时间。
关于白纪坤的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直到成祖提醒:“走吧。”
成祖站在电梯里,摁着开关键等她,然白亦行一动不动地站在外边,目不斜视,他只好再次提醒,可她像什么都听不见。
成祖喊她的名字,白亦行听着电梯发出的警铃声,嘟嘟嘟个不停,容不得多延迟半秒,否则即刻爆炸——
爆炸?
白亦行意识神游,家里人和医生都告诉她白纪中去世了,原因和何柔喧一模一样,她起初不信,直到她看到医生出具的医疗报告。后来她长大些,白尊华觉得她能接受了,慢慢告知白纪中真正去世缘由。
是爆炸,至于为什么,美国相关部门至今都没有消息。
从白纪中去世起,她就一直不信,看着电梯里的人,总觉得漏掉了些什么。
成祖叫了叁次她的名字,最后一声白亦行的时候,她终于应了。
白亦行注视男人阒黑眼眸,说:“成祖,你不能骗我。”
闻声,成祖放在摁键上的手都松开了,直勾勾回视她的目光,刚睡醒的眼睛,干净明朗,一眨不眨坚定不移地看着他,温柔的声音哄他签下面前这份无形的契约,要是他再迟疑几秒,又不知会从这小女人嘴里冒出什么话来。
局势转圜,他懒得掩瞒了,便回答:“不会。”
白亦行进电梯,两人一同下到负层,成祖又在不远处等着,确认她车子进了小花园,点了支烟。
看到房间的灯熄灭,成祖抽完最后一口,扔了烟蒂,一脚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