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摸头,不让抱,更不让亲。
养病的这段日子,怕商暮耗神,周望川不许别人来探视,特别是公司里的人。现在见他精神好了些,便找来一些杂志,让他能打发时间。
程云萱来过好几次,带来保姆熬的滋补汤,有时还带一束花。
随着身体渐渐好转,商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躁动。终于有一天,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周望川松了口——
“可以洗澡,但伤口还没拆线,不能沾水,只能擦擦身子。”
商暮立刻道:“不要你帮我,我自己来。”
周望川微皱起眉,不赞同地望着他。
商暮道:“你在浴室外面等我,我有事会叫你。”他态度强硬。
周望川拗不过他,又许久没见过他这般期待的眼神,只好为他准备好热水和椅子,再三嘱咐后,离开了浴室。
浴室里,商暮坐在病人专用的洗澡椅上,用沐浴露和温水,为自己擦拭身体。为了不抻到刀口,他动作很慢,很认真。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周望川在外面问了三次。
商暮迟疑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观察自己的身体。
这段时间,他自卑又沮丧,深知自己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丑陋又瘦弱。住院以来他没有照过一次镜子,甚至不敢从手机屏幕的反光中看自己。
此时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出乎他意料的是,身体并未消瘦多少。腰腹依旧线条优美,几滴水珠正顺着腰骨滑落,除了那厚厚的纱布,没有任何瑕疵。双腿依然修长,甚至还因不见天日而更显白皙。
他抬起头。
时隔快二十天,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
并非他想象的憔悴不堪、脱样变形,甚至比以往更加精致。他的皮肤因终日不见光变得更为白皙,在略微的消瘦下,下颌骨的线条更流畅紧绷,久未修剪的眉毛变得浓密,带着自由生长的野性。
商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染的发色只在发梢,发根的黑发长了出来,衬得肤色更白。
除了腹部被纱布遮掩的疤痕外,他好像没有变丑。
敲门声响起,周望川担忧的声音传来:“洗好了么?伤口没事吧。”
商暮把正要穿的丝质睡衣扔回去,就这样未着寸缕地坐着。
他说:“你进来吧。”
周望川推门而入,目光一顿。
商暮眨了眨眼睛:“我洗完了。”
“我看到了。”周望川掩上身后的门,“怎么不穿衣服?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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