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往里走,等在门口的考生已经不多了,也没人打听考了啥了,反正压根没有重复的题目,问了也白问。
终于,里头传出“223和224号做准备”的声音,清音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正要进去,右边就有个人快她一步先进去,清音抬头一看——
哟,还是“熟人”呢!
居然是以前在区医院实习遇到的张瑞强,后来听毛晓萍说找了个女干部结婚,又调到区医院搞后勤来了。果然这抱上老婆大腿就是不一样,穿着打扮都比以前气派多了,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也是崭新的。
张瑞强其实一早就看见她了,此时先她一步也是故意的。因为他早就问清楚了,里面的考核是先进去那人先回答,同一个问题,如果第一个已经回答过的答案,第二人再重复,即使第二人真是这么觉得的,正确答案也确实如此,但考官都会以为是鹦鹉学舌。
既然题目简单,大家都会,那考验的就是谁先进去,谁先回答,谁就占据优势。
清音一直在外头晒太阳,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压根想不到这么重要的考试居然如此儿戏。
她跟在后面,挺直腰背走进房间,上头一共坐着五个考官,清音随意一扫,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很快,轮到他们的题目就出来了——请口述地黄丸的药物组成。
张瑞强原本不是学医出身的,既没受过科班教育也没家学渊源,小时候实在是饿极了,跟着村里跳大神的神婆学本事,学会了一招二式,小小年纪就能用喝草木灰水、烧鸡蛋给人“看病”。
不过,一开始他也只是会几个万能方子应对几下,后来觉着总是用那些老招数也不行,总有不够用的时候,于是他这才找了两本《黄帝内经》《本草纲目》来背读,加上背几首汤头歌诀,在看病的时候能拽几句古文,就更能忽悠老百姓了。
但他再厉害,没学历就是硬伤,这么多年一直只能在公社医院当普通卫生员,跟普通公社干部拿一样的工资,总是欠着口气。走运的是,因为在公社待的时间久了,也认识些人,前几年花了不少关系拿到一个医专名额,进去混了几年,以为凭着他的本事和学历,毕业后最差也能留在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