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得不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通知狙击手。”老上将的浑浊的眼球泛起了红血丝,眼角处的疤添了几分狰狞,他的声音哑而坚定: “一旦检测到阿文彻底狂化。”
“就地,诛杀。”
时间在此刻被缓慢地无限拉长,临近午时的阳光也混上了无形的萧索,对面的军雌眼睛猛然睁大又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哽咽: “收到,上将。”
就在他带着这个命令,转身即将离去时。
“等等。”
白榆在一旁终于弄懂了如今的情形,他皱着眉制止住军雌的脚步。
一旁的艾克文看着满脸复杂的雄虫,不得已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道: “阁下可以稍作休息,狂化的军雌我们会处理,您不用担心…”
他怕雄虫听见这个消息后悔了,阿文保不住了,但还有更多有着希望的军雌…
“处理”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白榆的耳膜,被形容得好像随手丢弃的垃圾一样,但这确实是虫族的现状。
藏在袖口下的手忍不住缩紧,他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直接打断老上将的话,指着自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解问道:
“我来,不就是为了给军雌做精神海疏导的么?”
风轻轻拂过撩起白榆额前的碎发,他逆着光,声音干净清透,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地看向老上将,仿佛无悲无喜俯视人间的神祇。
艾克文和那只雌虫赫然看向白榆,那名年轻的军雌甚至抑制不住地向前了两步,却被艾克文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只见老上将深呼一口气,竭力抑制住心中震震惊澜,情绪不明地说道: “阁下,感谢您的好意。但是阿文已经开始狂化,很可能会伤到您。”
白榆看着眼前明显想让他尝试却找了借口推拒的上将,心里的竟涌起了酸涩。
这种小心翼翼地试探,特别像街上流浪的野猫,明明已经到了绝路,但还是怕希望背后是更深的绝望。
但幸好,白榆并不是不是人间疾苦的高贵雄虫,他完全能明白老上将的顾虑。
自己这只a级雄虫,在他们这里要是见了血,就不是一个阿文死亡能解决的事情了。
“所以,你要看着他死么?”
“当然不是。”艾克文嗫嚅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