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唐老夫人起先随口一问,再看东阳擎海一眼,猛地停下脚步,厉声问道:“六娘,他是谁?”
东阳擎海全副甲胄,腰间佩刀,为防止盔甲与兵器碰撞相损,在甲衣外胸腹两侧裹着一层抱肚。那抱肚以锦帛制成,质地华丽,非高等武官或富贵子弟用不起。
然而他一头狮鬃头发披散张扬,眉宇匪气横溢,哪里像朝廷命官或千金之子?身后一队武装亲随浩浩荡荡整齐追随,却又突出他身份异常显要。
“六娘,他是谁?”唐老夫人额爆青筋,指甲隔了衣袖深深掐进裴花朝臂肉。“可是那东阳贼子?”
“这……那人……祖母……”裴花朝首次受祖母狰狞相向,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死死攫住她,霎时纵有千百种机变遁词亦使不出。
“祖母不要不理六娘!”她抓住唐老夫人衣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哀求。
“业障种子!”唐老夫人抬手,“啪”地一声脆响,搧上她脸颊。
老人家病了几日,体力本来虚乏,不料勃然大怒下激出大气力,一掌把裴花朝打倒地上。
裴花朝眼前金星直冒,脸麻了大半边,很快一双大手伸入她胁下,轻轻一托便托起她。裴花朝望向那人,却是东阳擎海,他嘴巴张合不知说些什么,反正她耳朵嗡嗡乱响,压根听不清。
她也无暇听清,匆匆就势倚靠他站起,尚未站稳便望向唐老夫人,生怕老人家气坏身子。
一望之下,她两腿发软,险些坐回地上。
唐老夫人面如金纸,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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