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第二天,林慕是在季睿修的怀中醒来的,两人第一次同塌而眠,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觉得分外满足和安心。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大雁山被浓雾笼罩,完全看不清它的样貌。
后半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许秀琴半夜惊醒就再难入眠,早早地起了,见季睿修留宿也没有过多询问。
因为刘力平的事,几人胃口欠佳,随便吃了点便又往他家去。
夜里,刘力平发起了高热,灌下去两副药,又施了几次针,才勉强将热退了下去,留宿的几人几乎一宿没睡,个个面容憔悴。
于子亦的意思,这样拖着终究不是事,药可以灌下去,但若只用汤汤水水,过不了几天,身体就会越来越弱。可缺了化血草,这一副药方也就是寻常化瘀的方子,刘力平目前的状况,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一个乡下郎中,所学有限,若不是于公子,恐我这一生都不会知晓世上竟有如此珍稀的药材。昨儿夜里我思来想去,二十六年前,周震从大雁山带回来的其中一样和于公子所画之物极为相似。当年就是因为它长得特别,村里又无人知那是何物,这么多年来,我才能记得它的样子。
刘堂并不能确定当年周震带回来的是不是化血草,可是他心里却有极为强烈的预感,也许所有的希望只能寄予养育清河村百年的大雁山。刘堂知大雁山绵延千里,腹地又凶险异常,寻这化血草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就算将命留在大雁山,他也要走这一趟。
刘堂站起身,深深地给于子亦拘了一躬,看向面容憔悴的林悦,不禁悲从中来,此去,不知能否安然归来,可不去终究只能等着儿子越来越虚弱,所以,他必须去。
于公子,我已决定上大雁山,若三日后我未能回来,便请您用睿修所提之法,成与不成皆是我儿的命。
刘堂语气决绝,面上亦是悲痛异常。
大雁山凶险异常,刘堂成亲晚,今年已是四十有六了,他一生行医,身法连猎户都比不上,怎么能上大雁山?此话一出,自是引来一片反对声。
不行,我不同意,平儿昏迷不醒,若你再出事我可怎么活,你若要去就先杀了我吧,呜呜呜呜。
林悦异常激动,她又险些哭昏过去,在场妇人皆忍不住低低抽泣。
看见妻子的样子刘堂心有不忍,想到儿子和妻子,他左右为难,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无能。
我去,我去,刘叔,把画给我。
林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抓住刘堂的衣袖。从昨天进了刘堂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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