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时间有些仓促,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定礼、追节、送聘,两家议定吉日,只待合二姓之好,以上慰先祖,下继后世,彻底消解两家的恩怨。
成婚当天,荣艾本就起了个大早,一整天的繁缛礼节走下来,让她更加昏昏沉沉的。
直到踏过青锦褥、端坐于帐中时,荣艾还有些恍惚。
其实她对贺朗青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年少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上。和外向乐天的哥哥相比,贺朗青总是在默默照顾着他们,替闹腾的两个小姑娘跑腿,偶尔还要帮顽劣的荣藉收拾烂摊子。
后来越长越大,两人的罅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大概是哥哥第一次将贺朗青当作竞争对手,释放敌意时吧。荣藉和贺朗青在一起念书,哥哥在家时也总抱怨,说天资聪颖的贺朗青无论做什么都压他一头。即使贺朗青本人并不介怀,但荣藉每次都想着要超过他。
也许哥哥是把他当成“宿敌”一类的人了吧?或许在降生在荣艾两家时,他们就注定有一天会背叛他们之间的友谊。
许久未见,再次见到贺朗青,就是如今他一身大红公服襕袍,身姿清瘦颀长,温雅俊逸。
方才礼官取来红绿色同心结绾盏,她和贺朗青行了交卺礼,酒液苦涩的滋味还在舌尖辗转。按着礼官的指示,贺朗青附身过来欲取她一缕发,合髻结礼。荣艾不敢直视他,只感受到身侧传来温热的触感,淡淡的香气将她包裹。
随即本就不浓的味道愈发寡淡了,她还没来得及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贺朗青就静静坐回到被褥上,拿着两人的头发笨拙地打了个凤尾结。
礼官悄悄退出,将时间留给这对熟悉又陌生的新人。
该说点什么呢?
不知道哥哥和怀月姐姐现在在干什么?荣艾莫名其妙想到了他们,哥哥也会和自己一样陷入沉默吗?
她看着那个丑丑的结不知所措。
贺朗青咳嗽一声,别过头去。
“荣艾,嗯……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突然开口说,“今天劳累了一整天,还是尽早歇息吧。”
荣艾脸通红,却没理他,自顾自支起身去梳头。
贺朗青卸下冠服,只余一身白色里衣。荣艾明明很紧张还不想露怯的样子,让贺朗青想起了小时候的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抱着荣藉的腿,奶声奶气地说讨厌他还嚷嚷着只想和怀月姐姐一起玩。
他不禁笑了笑,起身上前坐到荣艾身后,主动去拿她手里的梳子。她僵了一下,没有反抗,顺从地把木梳交予贺朗青手中。
他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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