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吻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陈黎不一样,他们的关系达到了万岁二十三年以来最亲密的水平。她睡在男孩的胸前,睡在他的枕上,睡在他的被褥里,她被他的一切围绕住,赤身浸入了他的水池。她没有词语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非要说的话,你有没有去看过冰川?或者积满了皑皑白雪的高山?
万岁在国外的时候,经常陪赵夏泽滑雪,入冬后每个周末都会开两小时的车上山。她运动细胞为零,心里不情愿但说不出拒绝,单板双板对她来说一样摔,学不会刹车就只能直直往树上撞。那大概是棵松树,万岁被震的头晕眼花又被树枝上的雪砸了个满脸,第一时间想的是确认赵夏泽没看见这一场狼狈,然后才是有没有受伤骨折。得到两个否定答案后她憋着的一股气彻底消失,肉体酸痛,精神上疲惫不堪,一时半会起不来被迫躺在原地缓缓。挫败与难堪再次袭来,她有点想哭,却因为太干而淌不出一滴眼泪。
十九岁的万岁摘下护目镜,视线穿过绿色的针叶与绒白的雪,望着蔚蓝天空里一朵朵绵厚的云。
那时候鼻腔里的味道和此刻相吻合,即便一个是荒凉无情的凛冬,一个是温暖的被窝。
二十三岁的万岁说不上来为什么,在今夜一片喧腾的雨声里,她哭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