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让我有些毫无缘由地浑身不自在,我急切地从她手上把胳膊抽开,继续往前走。
我不知为何心生惧意,她的主动靠近是我多年未曾再见过的东西,我在十二岁离家后感受到的只有被人远离。所以面对她,我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从前那种晦暗的心意让我足够隐秘,足够安全,所以也足够让我和她完好无损。
我甚至在后来一万次想到那时犹如美梦般的场景是否是被掩饰的地狱,她是否有一万次后悔走到我的面前,剖开我的皮肉。
因为那颗心,在许多年前就被寒冰包裹,不能再融化。所以即使是在展示爱意时,也总是让自己的爱人遍体鳞伤。
我也许早在那个犹豫的瞬间就预料到未来翻地覆的那天,却仍旧不舍得斩断同她这还算薄弱的联系。
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睛时就知道自己会万劫不复。
她手舞足蹈地在我面前比划着:“我就是那天,运动会,那个,晕倒了……”又突然想到什么,脸“倏”地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声音小下去。
我太久没有见到这样只装着我的眼睛,我甚至在看到她时听到了我在心底默默哭泣的声音。
也许在那时我就已经成为困她为囚的魔鬼,只是那时我也成为了一个困在少年爱意里的囚徒。
即便后来痛到无法呼吸,我也不敢忘记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