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决不可能信佛家箴言。我的爷爷、父亲,以及我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因为泠泠,我相信了命中注定一说。
我在次年夏天,再遇泠泠。
那时我已经高中二年级,我知道自己大学的目标城市只有b市,所以对学习还算上心。
在j市的日子对我来说已似倒计时,而一年前的那个小小插曲早已被我抛掷脑后。
只有那个女孩在临走前的一句话时不时会在脑海浮现。
那日清晨她快要迟到被催着去学校,我满身尴尬地应付何家父母的关怀,然后在女孩一阵折腾终于要出门时,她半只脚已经踏出门外,脑袋却又“折返回来”:
“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那清脆的一声喊,并没有随着她的离开在我耳边消失,反而在我离开之后,这一年间都时不时冒出来。
我也曾在回到自己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后,躺在床上回忆她的脸。
我最终把这种行为归结为心虚。
我当然没有等她放学,我不敢想象那是多么无厘头的行为,我吃完早饭就谢绝了何父何母的好意不再多留,我给父亲为我派的常驻司机通了电话,坐上回去的车之后我才知道我昨日走了多远,竟已经离开j市中心。
我总是迅速拂掉心头那一点不适感,毕竟我并没有给她许诺,我也相信她要我等她不会有什么大事。
可是总会有从犄角旮旯里冒出的后悔泡泡,被我按下又浮起,按下、又浮起。只是不太频繁。
j市一中一年会有一次初高中部一起联办的运动会,全校停课,持续叁天。这对于整日埋首书山的学生们来说无异是盛典。
我不喜欢热闹,可是因为这两天学校监管松散也过得十分自得。
如果没有强制性参加的项目,我通常会躲在学校天台抽烟。
运动会第二日的男子3000米因为没人报名,我被班上的体育委员拉去充数。
他在问我前似乎再叁犹豫,我看他从晨读开始就偷偷看我,一直到下了晚课才来问我意愿。
也许是因为我在身边的同学眼里确实是有那么一些特立独行,例如明明在尖子班却总和问题生混在一起,就我们班长就不下五次发现我躲在走廊尽头抽烟,还有一次因为打架进了监狱,竟然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学校。
这样的情况,特立独行就变成了一种“不好惹”。
不过我一向不在意他人感受,况且这种莫名其妙就形成的印象带给我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它为我省下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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