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声音确实平静的。
平静中是不可复燃的死灰。
她终于选择接受这个现实。
诚如他告诉她的那样,即便沉言打赢官司也拿不到这么多的赔偿。对于此后都无法站立的他来说,公平相对于钱来说,并非如此重要……
钝角的银行卡从他的手里转移到了她的手里,没有温度,那象征着她向他妥协。
她愿意为阿言哥哥做出也许永生不会被他原谅的举动,可是,她只是希望他在忍受身体的病痛时,过得好受一些……
她离开了。把他留在了重重深重中。
至为黑暗中,只剩他一人。高大的身形不再高大。
他告诉自己,这才是对的。她不能再囿于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这样会伤害她的身体;她也不应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查找所谓的“证据”上,她要高考,不能自毁前程……
这一切都是对的。只有他留在黑暗当中,这是对的。
反正他早已经习惯生活在黑暗里,他早已习惯被所有人厌恶。
这一切都是对的……他想自己的心早已麻木,可为什么会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落下来。
面前好像出现了无边无际的海,他被海水封住口鼻,窒息感扑面而来。
原来分别从那一刻已经注定。他其实早已经意识到,只是不愿承认……-
车厢里。
何泠泠用手去按刚刚在地上磕破一些的裙子时,腕间一抹银色露出。她下意识用左手覆了上去。
镯子是许多年前的生日,万俟缚泽送她的礼物。
她当时收到后远远地掷了出去,看到万俟缚泽的脸色变黑她便开心。只是他会一次次再捡起来给她戴上。她无数次摘下,他就无数次重拾。
后来终于耗不过他的耐心,她戴了好多年。
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性动作,每每在她心下有慌张和不安的情绪时,她就会在自己没有意识到轻轻去触碰镯子来换来一些莫名的心安。
她要理清杂乱的头绪,直击敌人痛处。
可是翻来覆去,她最想问的只是一句:“七年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阿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