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是孟昶的女儿,要懂得识大体,萦丫头,听话。”
这一拍,有如千斤巨石,压得解萦喘不过气。
颤抖了许久,解萦终究没抬起头,她只是看着自己的绣花鞋,任由眼泪一点点落到布面上。
孟昶的女儿?在把她推下马车的那一刻,他有把她当过女儿看吗?
因为他是有功于江湖的大英雄,他抛弃她的事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曾经的喻文澜是这么“教导”她的。
全天下也只有大哥为年幼的她伤心不平过。
现在大哥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他为之卖命的组织头领说他,“死”得好。
就算大哥做错了,曾经为屠魔会上刀山下火海的功绩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现在大哥不仅要“死”,他还要让她认同他的“死”,而就算大哥侥幸活了,他也不能明晃晃地在江湖出现,她甚至要为了所谓大义,亲手送他上路。
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要听话……”眼泪很急地落下去,周遭都在天旋地转,她几乎是在哽咽着呐喊道,“是大哥救了我的命,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话说出口,她又有了与这荒诞无稽的世道对抗的勇气,重压的胁迫不胫而走,解萦又能呼吸了,她似是宣告,又似是自语般确证地念道:“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不顾喻文澜骤变的脸色,解萦擦着泪,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对方后面要来见她,她也躲在屋里,避之不见。
最后,喻文澜只得在门口好脾气地说:“那喻伯伯走了,以后等我得了闲,就会来留芳谷看你。”
解萦听着他的话,只是冷笑。几年前的罗介晔,怕是也遇到了江湖人这样的许诺。
有了闲功夫就会来看自己,但总有其他的事,会比看自己更重要。
来到留芳谷也快四年了,她甚至是喻文澜的故交之女,但他有一次造访过留芳谷,哪怕只是路过吗?
没有。
也只有大哥自始至终,一诺千金。
熬走了喻文澜,解萦终于得闲,可以进密室探望君不封。
君不封仍是昏迷不醒,几天下来,人也愈发苍白消瘦。
一时兴起向湖里投了件大哥的血衣,反而阴差阳错救了他的命。若没有这个“灵机一动”,只怕今天就是她和大哥的永诀之日。
她一个人,如何能抵挡过屠魔会的千军万马?
喻文澜的话语成了随时可能唤醒梦魇的咒语,她只要想到其中的任何一个字,就难受得痛不欲生。
解萦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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