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也变得坦然起来。
杨富贵沉默片刻,语气复杂:“君君,你当了科长后,说话办事都不一样了。”
杨君苏淡淡说道:“那可不,我要跟以前一样怎么当领导?我手底下可管着好多职工呢,还都是男的。以后咱们家的男人都归我领导,古人云,修家治国平天下,家里不治好,以后去外面怎么管人?自己家里不革命,怎么去领导世界革命?”
屋里一片安静。
杨利民打破了这份安静,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君君,你都要领导世界革命了?”
杨君苏理直气壮道:“那可不,中国是世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咱农场是中国的。我领导咱们农场革命,就相当于参与世界革命。算了,这么高深宏大的问题,你们那小脑瓜也理解不了。但凡能理解,你们也不至于一辈子碌碌无为。”
杨富贵活了六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孙女这样的女孩,反正就很震撼。
他叹息道:“君君啊,我还是见的世面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杨君苏说:“多新鲜,爷你这一辈子没怎么出过农场,外面的世界不了解;领袖思想马克思你读得少,见解跟不上时代;你又没当过科长和场长助理,没见过书记,没见过记者,没去县里开过会,这些我可是全做到了,要不怎么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听说过英雄出老年吗?爷,你以后你慈祥点宽容点,好好管管我奶,好好过日子,没事管管孙子就行了。”
杨富贵是无言以对。
杨富贵喝了半杯酒,吃了几口菜,想起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就把话题把主线上引。
“君君,你说怎样就怎样吧。爷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也管不了你们了。你爸你叔那一辈也就这样了。老杨家的希望就在你们下一代身上。”
杨君苏特意强调:“爷,实事求是地讲,我们这一代最关键的是我们姐妹四个,小春小秋也还行。你大孙二孙,他们能不违法犯罪,拖累我们全族,我就谢天谢地了。”
杨富贵的脸黑得像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