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天子收缴了南衙兵权,摧捣折冲府,废除太子东宫制,这是姜月见仅知的一些。
关于陈年旧事,楚珩从不在她面前提及。
“所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楚珩看了她一眼:“我杀了他。我二哥。”
姜月见为之震悚。
“袅袅,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笑了笑,眸底却是一派寒凉,笑意未达眼底。
姜月见咬住唇瓣。她不是天真女孩儿,站在这样的位置上,人性,也早已无法用单纯的善恶来做评判,庙堂之高,永是充满了刀光血影的。
“楚珩……”
楚珩叹息一晌,手掌握住她的红荑,手心微凉,不若先前温暖了,姜月见把心悬在半空之中,静静地听着。
“我虽非良善之辈,但先动杀心的,却并非是我。二哥嫌恶父皇确立储君宜迟不宜早,早有怨言,加上当年我亦有一些拥趸,二哥为了稳固政权,提前对我下了杀令。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日日活在刺探与窥伺之下,只要落单,必遇死士。连我府中一些女眷,也尽数为二哥收买,在日常的饮食起居中,投毒下蛊,不知凡几。”
若不能反杀,便不能自保。
“当时父皇病重,已几乎不能理事,我侍奉他病床前多日,对他的病情心中早已有数。我收买了他近前的内侍,也与中书省几个官员来往有些暧昧,矫诏立储,引起轩然大波,二哥果然无法坐得住,提前动了手。”
便是那一场宫城围猎,史称“宣化之变”,决定了后面的一切。
楚珩说起来,一些字眼轻飘略过,仿佛无足轻重。
可当年宣化门下,血流漂杵的惨状,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最终,楚珩的二哥失败了,叛军被镇压下来,在史书里,还得了个“厉王”的谥号。
诏书是假的,没有人比躺在病榻上的帝王更清楚,然而,楚珩暴戾地下令将厉王尸首吊悬于城门之上,血淋淋的尸骨一直往下淌血,成了目睹的无数岁皇百姓一段时期内循环的噩梦。陛下得知以后,捶胸顿足而无可奈何,一子已丧,谁能托付河山?总不可能是他的小儿子仪王。
他的病,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病入膏肓,只差了一副棺椁便能直接收走,陛下无奈,只能默许了诏书是真,由楚珩摄太子一位监国。
关于那些夺权的手段,都只是政治手段而已,姜月见不予置评。
楚珩若是不这么狠,他大概都活不到遇到她的时候。
他对别人是狠,但对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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