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却又补了一句,正好响彻楚翊耳际:“而且,老奴观察苏殿元,好像,也很喜欢陛下——”
是的。喜欢。孙海居然这样措辞。
对一朝天子,为臣者,能用上“喜欢”二字。
楚翊呆若木鸡。
*
兆丰轩。
老尚宫送来了一坛好酒给苏探微,苏探微推辞,尚宫莞尔笑道:“收下吧。”
苏探微不解:“崔尚宫为何以美酒相赠在下?”
老尚宫道:“娘娘一人主持着朝堂不容易,所以,对陛下就不免严苛了一些,她是陛下的亲娘,但也更是摄政的太后。陛下从住进这座宫殿里,一年到头被逼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多,只要一进了太和殿,他就要在太后娘娘面前保持严肃。”
可陛下也只是个小孩子,天性都爱玩,埋首在书山辞海里,熨平眉头和嘴角,是刻意地压抑自己的天性。
“自从苏殿元你来了以后,陛下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了,也会顽皮胡闹……”崔尚宫的瞳仁中泛起了白花,“他多像当年才启蒙,也会偷偷藏父皇扳指,把大人气得吹胡子跳脚的先帝陛下呀。”
老尚宫在宫里四十多年了,历经几朝,看透了太和殿上的珠玑日月,星辰万变。
苏探微一阵沉默。
“多谢。”他收下了崔尚宫的酒,向她道谢。
崔尚宫擦掉了老眼里的泪花,笑眯眯地道:“只不过陛下还有些任性,您放心,太后让我给您捎个口信,若是陛下刁难,您只管告到她那里去。”
说到姜月见,苏探微的眉峰微微耸了一下。
自从他到兆丰轩,太后一次都没再出现过太和殿。
像是避着他,但他又想不明白缘由。
“娘娘凤体可有恙?”
崔尚宫一愣,“没有啊。”
“没有?”
苏探微不怎么相信。
崔尚宫疑惑不已:“娘娘身康体健,能有何恙?”
无恙。
她无恙,本该放心。
可苏探微一颗心却似被高高吊起,被一条看不见的细绳勒着,拴在房梁上摇摇欲坠。
既然无恙,既然将他仍然留在身边。
又为何,迟迟不来见他,亦无召唤,也没有传一两信物到他身边。
崔尚宫想着,也许苏殿元过去作为太医,在娘娘跟前伺候久了,担忧娘娘身上一些小毛病,于是宽慰道:“您也勿用操心娘娘凤体。如今太医院正紧缺人,娘娘昨日还新从内廷物色的候选里挑了一名侍疾的太医呢。”
“……”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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