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儿失去了父亲的那种苦闷和悲痛,这是身为人子理所应当会有的。若是无法发泄,连一个罪魁都找不着,他心里更难受。从那一天起,楚翊平等地憎恨着胡羌与冼明州。
但姜月见知晓的是,当时冼明州手里有楚珩的密旨。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先帝的调令,至于中了胡羌的圈套,那是谁也无法预料。
姜月见力排众议,认为错不在冼明州,然而还是为缓和局势,将他贬谪至碎叶城。
楚翊紧皱眉头:“母后,你把冼明州又弄回岁皇城了……”
他是那样不满,嘴唇轻轻地嘟着:“你不怕朕报复他么?”
姜月见点点头:“好啊,只要陛下不滥用陛下的权力,从人子的角度去报复,母后随便你。”
末了,不忘了提醒一下可亲可爱的小陛下:“冼明州的小臂比你的大腿还粗,像你这样重的石墩子,他随手一扔就是好几丈远。”
“……”
陛下心头发憷,消灭了找冼明州单挑的念头,可还是不满地狡辩道:“朕不懂,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包庇冼明州。”
姜月见摸了摸陛下的小脑袋:“你觉得是包庇,但你父皇心里未必这样想。”
楚翊哼了一声:“父皇都入土了,他怎么想,母后就知道?”
姜月见笑吟吟反击:“那你父皇准你在太庙旁边吃烤肉的时候,他怎么想,你怎么知道的?大孝子。”
“……”
说不过母后的小皇帝,无比郁闷地闭上了嘴巴。
但他还没有放弃找冼明州报仇,不用以势压人的威权,单从人子的角度,去报父仇。
翠华摇摇,行于旻山止。
先行兵马已经在山脚下安营扎寨,露天的旷野上,不久之后已是炊烟袅袅。
这里有巨大的露台,充当士卒搏击的校场。每年大狩,都会有三军盛事,京郊大营中最勇武的军士会站出来,展示自己以一当十的才能,从而被上位者选中,得到一个更高的军衔。
除了这些血肉相搏的激烈争斗外,另有捶丸、击鞠、投壶、射箭等比赛,从六月十六到六月二十三,每日都有。
山路虽然崎岖,然每逢大狩时节,都有百姓翻山越岭,赶着偷偷进禁地偷窥热闹,驱逐不去。
这样的热闹,也是从楚珩十二岁监国以来每年都有的,百姓如果犯界,军将不得加害平民,应使好言相劝其离去,若不成,再以武力恐吓,如非万不得已,不得亮出刀剑。有了这样的规定,一些熟门熟路的百姓胆子便大了起来,从大狩开始那一天起,便日夜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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