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骯脏的言语不断加诸在别人身上,更令我感到噁心。」
男人没有回头,惯常温雅的低音不重不响,却带着一股力量让顾勺昔不得不噤声。
她害怕对上男人回过头的眼神。
明明只是个晚辈,却让韩勺昔这个出社会多年的职场女强人警觉,这不是能轻易冒犯的人物。
汪之悬直接请医院在楼上安排一间单人病房,让顾芷微躺着掛点滴。
「?对不起,麻烦你这么多。」
医生护士离开之后,顾芷微才转头看向坐在床头的汪之悬。
男人刚才都专注的听着医嘱,但是眼神一点也没有分给她。
汪之悬不看她。
顾芷微看着汪之悬线条分明的頷骨和高挺的鼻樑出神。
是因为顾勺昔刚刚说出来的那些事吗?
因为觉得她脏,所以不想看她了吗?
我要怎么解释,他才不会??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她强迫自己遗忘那些难堪的事情,要再次说起,混乱的记忆争先恐后地闪过眼前。
好噁心。
她不想说。
搁在被单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紧扣着手心的肉。
汪之悬伸手摊开顾芷微的手指,嵌入指缝十指交握。
牵着她的力道格外的轻,好像顾芷微被扎着针头的白皙手背脆弱得一碰就碎。
「你在想什么?」
听见汪之悬一如平常温柔的声音,笼罩顾芷微的焦虑像是尘埃被人轻轻吹散。
来不及拼凑完整的解释,就顺着汪之悬的询问回答出来。
「??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顾芷微每一次说起这四个字,都会泛起一阵冷颤。
顾勺昔这么恨她,顾芷微也寧愿与她毫无关係。
她却找不到任何词语替代对女人的称呼。
顾勺昔是给予她生命的人,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你在想要怎么跟我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汪之悬不是用疑问句,他很快就猜到顾芷微可能在想什么。
像是,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顾芷微很在意他人的评价,也习惯责怪自己。
今天见到顾家人,还有顾勺昔对顾芷微施加的言语,不难理解为什么造成顾芷微这样的自责心理。
「微微,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很愿意听也很想知道你的经歷和感受,但比起现在让你在这里跟我说,我更希望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会儿。」
汪之悬站起身,用另一手轻抚顾芷微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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