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黑色长尾荡开稗草。
乌龙脚踏河岸漫步,穿梭草丛,低头嗅闻,忽然止步,竖直耳朵,一动不动地盯视水面。
半截鳝鱼探出洞穴,张合扁口,浮水呼吸。
乌龙脑袋一点一点靠近,投下的阴影遮蔽天光,鳝鱼觉察不对,要往回缩。
哗啦!
乌龙猛地张嘴,一口咬住鳝鱼脑袋,仰头拖出洞穴,疯狂撕咬甩动。
水花四溅。
斑斑点点的腥血洒落土地。
吧嗒。
断掉半截的无头鳝鱼扭动不停,小江獭相继上前争抢,捏住鳝鱼身,爪子熟练地开膛破肚,抽出脊骨,嚼牛皮筋一样分食鳝肉。
一条小一斤的大鳝鱼眨眼入肚。
“好狗!过来!”
梁渠站直身子,喊乌龙到田岸边来,趁其不备,满手淤泥全涂抹到狗头上。
乌龙用爪子扒拉毛发,发出呜咽,走出几步,一个甩毛,把泥点子全甩出来。
噼里啪啦,漫天泥星。
垂钩钓蝲蛄的龙人,龙女无一幸免。
龙女抬手拭去脸上泥点,幽幽地盯着梁渠。
“咳咳。”
梁渠面露尴尬,装作无事发生,从淤泥中拔腿,跟上温石韵,把抓到的鳝鱼送进开倒刺口的木桶。
这一条黄鳝目测有三两多,在温石韵的手里拼命挣扎,愣是逃不出去。
四五岁的小孩,力气一点不小,陈叔家的小顺子绝对做不到,世孙出生后指定吃过不少好东西。
“师父,有蝲蛄洞!”
梁渠挥挥手。
獭獭开麻溜地串上剥皮的黑斑蛙腿,双爪递上钓竿。
钩子适才抛进洞里,蝲蛄就死死夹住不放,轻松拽出,比抓黄鳝要轻松许多。
数百亩水田,有专人看顾,除去自己人,平日根本没人敢来抓东西,“物资”丰厚,连“饵料”都取之不尽,稻蛙田里的黑斑蛙随取随用。
八个人的闲钓,根本用不着多少。
反倒是木桶,单单沿河岸的几亩方田走过来,鳝鱼就装满一个大桶,龙虾两個,隐隐有些不够用的态势。
梁渠突然理解徐岳龙的简单快乐。
纵使有水脉感知,哪里有鳝鱼,龙虾,知道的一清二楚,控个水就能抓出来,但真没有自己亲手垂钓来得有趣。
洞里有没有,咬钩牢不牢,到底有多大……凡此种种,带来的兴奋感不亚于“赌博”。
贵为武圣亲孙,温石韵从未体验过此等乡野乐趣,光着脚满地跑。
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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