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空气凝固得快要令人窒息。
逃入洗浴室的我,只能用洗手台来撑住身体。
很委屈呢。
痛苦,难过的人,又并不是只有你。
为什么只有我要这样努力地对你重新靠拢,努力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希望着能够重新回到安全的朋友的位置。
可是归根到底,朋友的位置,究竟应该是怎样的呢?
要回到哪里,是二十岁那年、是十七岁那年,还是十五岁那年,要回到哪个地方重新开始,才能保持朋友的定位呢。
“朋友?朋友就是聊得来,有共同的话题,彼此欣赏、在一起会开心、即使吵架也能很快合好的人吧。”因为忍不住问了阿吉,后者回给我这样的定义。
我和信秀从来聊不来,根本没什么共同的话题。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讨厌的小孩,相处的前提常是觉悟般地彼此包容忍耐。
若剥离爱的外衣,我知道他有很多幼稚的缺点。
但即使他是那样的人也无所谓。不管是怎样的信秀,我全部都能接受。焦头烂额地发觉成为朋友竟是这么难的课题,因为从来就不是朋友,从一开始就从未当彼此是朋友
进入十一月的冰冷空气,一直仿若环绕着凝聚在我的身旁。
一直都对我那样好的人,忽然变得冷酷了,虽然也并没有对我刻意的不好,仅只是用对待其他人一样的态度对待我,已经快要让我无法忍受。
原来我这么脆弱。
原来“和他成为朋友”是这样难的一件事。
因为紧张,胃常常怞痛。
即使看到我在吃药,他也不会给予多余的置评。
穿着白色毛衣,习惯性地坐在休息室窗台上的美丽男子,就连裸露在裤腿下的脚趾都有着精致的感觉。
不过我知道,只有我知道,和外表不同,他的心是非常强悍的。从小时候起,如果他下定了某样决心,任何人也无法让他改变。
也许信秀就这样永远都不愿再理睬我了吧。
这样一想,眉头就无法控制地皱了起来。
我只能玩弄着手指,呆坐在一旁。
窗外的绿松,凝聚着水滴,穿着白衣的他坐在窗边,总觉得像被嵌入海报中的图画。
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找不到安全的话题。
我对信秀的处事之道怀有意见和看法,但那是幼稚的少年为了保护同伴,怀抱着牺牲精神的爱吧。
我不能够谴责这份爱。
若要指责,也只能先行指责软弱无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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